壹傳媒創辦人黎智英今日(13日)繼續就涉嫌串謀勾結外國勢力案出庭自辯,案件已踏入第109日審訊。辯方展示黎智英與徒弟李兆富的訊息紀錄,黎智英傳送其Twitter帖文草稿,「消息指香港有可能推遲9月的立法會選舉」、「泛民主派的初選嚇到中國,促使他們推遲9月的立法會選舉,解僱了負責舉辦初選的法律教授戴耀廷」,讓李兆富代其修改及發布。黎智英指李兆富在《港區國安法》生效後更為小心,會大幅修改其用詞。辯方指李兆富最終沒有發布該帖文。
黎智英傳送另一Twitter帖文草稿,轉載有關香港行政會議召集人陳智思(Bernard Chan)美國銀行帳戶被關閉的新聞,黎智英指「我相信這只是冰山一角,針對那些壓迫自由者的壓倒性制裁將蔓延到各個階層」、「特朗普總統做得好!」。黎智英指他當時讚賞並同意時任美國總統特朗普實施制裁的做法,否認他的字詞有意圖鼓勵特朗普實施制裁。法官李運騰打斷辯方,並指出辯方只適合問他打草稿時的想法,而其草稿有否鼓勵作用則是由法官裁定。
對於李兆富一直為黎智英管理Twitter帳戶及發布Twitter帖文,黎智英指他不知道李兆富是受薪為他管理Twitter帳戶,也不知道其助手Mark Simon有否就管理Twitter帳戶一事向李兆富發薪。法官李素蘭進一步向黎澄清是否認同有關羅傑斯提倡制裁的看法,黎稱他當事並不知道有這個轉載,但承認自己需為自己Twitter賬戶的言論負責。辯方律師問黎所指的責任是什麼,黎解釋指他應承擔任何李兆富代表自己的言論或行為。法官杜麗冰隨即指出,黎早前已供稱李兆富是他的Twitter代理人並獲得其全權委託(carte blanche),而黎亦供稱其對李高度信任、與李的關係親密並視李為其門生。
辯方展示黎智英曾向助手Mark Simon傳訊息,要求Mark Simon向為其Twitter提供中文新聞作帖文靈感的人,分發一萬元,另向李兆富支付兩萬元,黎智英強調Twitter帳戶是其個人事務,指出有人提供無用的中文新聞給他作帖文靈感,但他仍指示Mark Simon向他們分發一萬元,亦就李兆富為他管理Twitter帳戶及撰寫帖文而支付李兆富兩萬元。黎另指同案三名被告蘋果日報有限公司、蘋果日報印刷有限公司、蘋果日報互聯網有限公司與其Twitter帳戶無關。
辯方展示黎智英與民主黨前主席何俊仁於2020年7月27日的訊息紀錄,黎回應何指:「美對中信任盡失,再難以回復以往關係,就等中妥協,美仍會保持強硬不妥協方針,正如Pompeo(蓬佩奧)說,今天不改變中國,中國將會以其獨裁改變我們,美國已沒有退讓的餘地」。黎指他當時分析何傳送的文章並發表意見,認為當時時任總統特朗普對中國「保持強硬不妥協方針」,「美國及盟友對中國必然會乘勢追擊」。
辯方展示黎智英與Mark Simon於2020年7月28日的訊息紀錄,Mark Simon指胡佛研究所訪談後主持Peter Robinson問黎智英,美國可以做什麼來協助香港實現自由和民主,黎回答香港不需要坦克或對中國徵收關稅,香港需要美國停止為自己的原則感到尷尬。Mark Simon又指,前美國國務院政策規劃主任Peter Berkowitz稱,時任美國國務卿蓬佩奧助手Mary Kissel是於蓬佩奧2020年7月23日在加州尼克松總統圖書館發表對華演講的撰稿人,Mary Kissel指有很多人就此大規模演講提供意見。辯方問黎智英有否就該演講向好友Mary Kissel提供意見,黎否認。
Mark Simon又稱美國官員非常擔心黎智英的安全,發表意見時故意不提及黎智英的名字。黎智英感謝美國官員的支持,並請他們不要擔心,又指中國現在不會對我做任何事,而中國只想向商界和國際社會證明《港區國安法》可使香港平靜下來,不影響自由也沒有損害法治。
辯方提及並播放黎智英於2020年7月30日發布的直播節目《Live Chat with Jimmy Lai》,黎邀請《壹傳媒》前董事祈福德(Mark Clifford)及前任美國在台協會主席薄瑞光(Raymond Burghardt)作嘉賓。黎在節目中提到《港區國安法》是用來恐嚇及鎮壓香港人,指稱香港政府以疫情為藉口取消立法會選舉,但其實主要原因是初選十分成功。辯方問黎是否有意圖就此激起市民對內地和香港政府的憎恨,黎指當時其他國家在疫情期間都舉辦選舉,他只是道出事實,沒有意圖激起任何憎恨。
黎智英在片中指中國未準備好打仗,「我不認為中國會愚蠢到發動戰爭,很明顯中國未準備好打仗」,又指中國的軍事力量不如美國,儘管科技、電訊等敏感貿易可能隨制裁而減少,但中美整體貿易不會脫鈎太多。辯方提到控方指控黎智英貶低中國軍事實力,散播市民對中國的憎恨,黎智英否認並指他只是客觀分析與比較兩國的軍事實力及說出事實。辯方指黎智英在片中建議西方國家結盟對付中國,是否激起市民對內地和香港政府的憎恨、請求外國對中國採取敵對行動、改變香港依法制定的事項,黎均否認。
黎指他想在《Live Chat with Jimmy Lai》邀請能提供切實建議的人來擔任嘉賓,Mark Simon推薦並邀請美國加利福尼亞州州立大學河濱分校教授林培瑞(Perry Link)、前美國副國安顧問葉望輝(Steve Yates)、美國傳統基金會副主席邁克岡薩雷斯(Mike Gonzalez)、前美國中情局反情報分析師馬蒂斯(Peter Mattis)等人,黎智英指邁克岡薩雷斯是其朋友,但他忘記葉望輝是誰。
辯方展示黎智英在Twitter轉發英國人權組織「香港監察」創辦人羅傑斯(Benedict Rogers)的帖文,該帖文內容提到羅傑斯認為立法會選舉推遲是剝奪市民選舉權,建議時任英國副首相藍韜文(Dominic Raab)把時任香港行政長官林鄭月娥及內地和香港官員加入制裁名單。黎智英承認李兆富代其轉發此帖文是錯誤做法,但他願意承擔責任。黎智英在庭上表明他不知道藍韜文是誰,反問:「我應該要認識他(藍韜文)嗎?」,辯方指黎智英十分熟悉美國政局及政客,卻不認識時任英國副首相藍韜文,為何對美英兩國政局的認知相差甚大。黎智英指美國比英國更支持香港爭取自由,更加關注香港,亦比英國更有影響力,他另亦認為羅傑斯當時十分支持香港。
辯方指黎智英的Twitter帳戶所追蹤的53人中,包括時任美國國務卿蓬佩奧、前任美國副總統彭斯、「香港監察」創辦人羅傑斯和前台灣領導人蔡英文等,黎智英指李兆富負責為其Twitter帳戶追蹤他人,亦同意其Twitter帳戶追蹤的人大多數是美國共和黨成員,法官杜麗冰問黎智英是否更喜歡美國共和黨成員時,黎智英指美國共和黨與他持共同價值觀,而其助手Mark Simon也是美國共和黨成員。
2020年8月初,英國人權組織「香港監察」創辦人羅傑斯(Benedict Rogers)傳訊息予黎智英,表示他在《港區國安法》生效後故意沒有聯繫黎智英,但他並沒有忘記黎智英,黎智英回覆指羅傑斯可隨時致電他,羅傑斯說他很快會致電黎。黎智英另曾提及國際自由世界可聯合起來反對中國,辯方問黎是否請求外國對中國作出敵對行動時,黎否認並指他只是請求外國譴責中國。2020年8月4日,黎智英在Twitter轉載報道指美國制裁迫近,中國準備被美國踢出環球銀行金融電訊協會(SWIFT),黎指美國仍然與中國有密切的商業關係,未預見中國會被踢出SWIFT一事。
辯方展示2020年8月7日黎與楊懷康的WhatsApp通訊紀錄。該紀錄顯示黎向楊傳送一篇由其撰寫,關於蓬佩奧演說的文章。文章提及蓬佩奧推動所謂「淨網行動」,針對TikTok、WeChat、阿里巴巴及騰訊等中國科技巨企進行全面封殺,層面包括科技轉移、產品及資訊交流等。
黎於文章中闡述「淨網行動」是先由美國禁止中方科技企業在美國提供服務,並預期其他國家會跟隨美國立場,再進一步實施其他科技封鎖措施,包括拒對中國供應晶片及高端科技等,以遏制中國發展。
辯方問黎當時是否已有國家就封鎖中國組成正式聯盟,黎稱並沒有正式聯盟,但英國、德國及部分歐盟國家有進行相關工作。辯方再問黎在文中提及設立「科技封殺聯盟」的目的是否為了打擊中國經濟和扼殺中國科技發展,黎表示同意。
2020年8月7日,黎智英傳訊息問李兆富是否在港,表示他想約為其Twitter帖文提供文章靈感的人士共餐,其後辭退他們。李兆富回覆指他仍困在美國,「我正聯絡桑普,桑普現時人在台灣,桑普叫我告訴你他將會聯絡馮睎乾」。
黎智英指馮睎乾是其最喜愛的作家,黎也曾與桑普見過面,而桑普支持「香港獨立」運動後《蘋果日報》已與他結束賓主關係,桑普也沒有為其Twitter帖文提供文章靈感。黎智英在2020年8月7日的Twitter帖文草稿引述題為《即使特朗普取消香港特殊貿易地位,香港仍保留「首次公開募股之王」之稱》的新聞報道,黎指特朗普說的是真話,香港在沒有法治下就不會是國際金融中心。黎解釋他當時不認為香港仍保留「首次公開募股之王」之稱屬實,因為香港在《港區國安法》生效後不再是原來的樣子。
圖片來源 :港人講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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