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作者為中華全國工商業聯合會常委、香港中華總商會副會長楊華勇

烏俄戰爭已持續了一年多，烏俄雙方仍陷入持久戰的僵局，遲遲看不到落幕的跡象。俄羅斯「特別軍事行動」的目標，本來是阻止烏克蘭加入北約，然而隨著俄羅斯對烏克蘭動用軍事手段，換來的並非俄羅斯周邊形勢變化，反而是安全形勢進一步惡化。俄羅斯已無力改變周邊安全形勢極度惡化的現狀；在國際道義上，俄羅斯已經失道寡助了；俄羅斯迫切需要調整自己的政策，受形勢所迫，俄羅斯必須將戰略重心轉向東方，尤其是需要與中國加強友好合作關係。

中國無疑是這場戰爭的受益者之一。如果俄羅斯輸掉這場戰爭，中國會面對一個被削弱的夥伴，有人認為俄羅斯會成為中國的一個附庸，這種可能是現實存在的。如果俄羅斯取勝，無論這一勝利是什麼樣的形式，中國會擁有一個在國際上變得更強大的夥伴，這個夥伴可以向中國提供支援。

中國駐歐盟大使傅聰4月6日在接受紐約時報採訪時公開表示，中方所說的「三無」被人「曲解了」，其實中俄關係並沒有到那種程度。他明確表示，中國在戰爭中並不站在俄羅斯一邊，一些人「因為所謂友誼或關係『沒有止境』的說法就故意曲解這一點」。他還說，「『沒有止境』僅僅是一種修辭」。

在中俄「無上限」夥伴關係表面之下，兩國還存在經濟、政治、文化和歷史分歧，俄中兩國之間時而發生暴力衝突的漫長歷史遺留下了不信任感。從中俄三次結盟的歷史教訓之中，我們可以找到答案。

第一次結盟：「以俄制日」，滲入東北。清政府如夢初醒，後悔當初同沙俄結盟的政策，康有為的一篇日記記載了俄國強租旅大時光緒帝的反應，光緒大罵李鴻章：「汝等言俄可恃，與定約輸以大利，今約期未半，不獨不能阻人之來分，乃自渝盟索地，密約謂之何？」

第二次結盟，丟失外蒙。1945年10月20日，外蒙古在蘇聯和蘇聯扶持的外蒙政府監視下進行的全民公投，結果不出意外，以97.8%的得票率贊成獨立，隨即國民政府於1946年1月5日正式承認外蒙獨立。

第三次結盟，教訓慘痛。1956年，中國沒有追隨赫魯晓夫批判斯大林的個人崇拜行為，既然中國不能按照蘇聯的意志行事，蘇聯單方面撕毀援建合同，召回蘇聯專家，中蘇兩國關係急劇惡化，甚至在1962年對印自衛反擊戰中站到印度一邊，向印度提供軍事援助。1969年，珍寶島自衛反擊戰之後，吃了大虧的蘇聯竟然準備對中國動用核武器進行「外科手術式打擊」，儘管《中蘇友好同盟互助條約》還在維持著中蘇字面上的同盟關係，但是在最危險的時刻，毛主席不得不下令中央領導不能全部待在北京，以免被「一鍋端」，做好打核戰的準備。1979年4月3日，中國宣佈《中蘇友好同盟互助條約》一年後期滿，期滿後中國不再延長，自此中國再也沒有同任何國家結盟。歷史經驗教訓告訴我們，中俄結盟歷史教訓慘痛。

隨著俄羅斯在俄烏戰爭後被孤立，中俄關係的天平已經向中國傾斜。俄烏戰爭爆發後，不少分析認為，受外界孤立的俄羅斯將越加依賴中國，甚至可能逐漸成為中國的附庸國。也有輿論把符拉迪沃斯托克港的對華開放，稱為中國的俄烏戰爭「紅利」。中國海關總署5月15日宣布，中國將增加俄羅斯海參崴（俄稱符拉迪沃斯托克）為內貿貨物跨境運輸中轉口岸；這意味著俄羅斯在163年後，重新對中國開放海參崴這個重要樞紐港口，中國東北內陸地區將打開出海通道。

二戰期間，俄羅斯的西部地區幾乎被希特勒的閃電戰佔據，正是廣袤的遠東腹地，給前方源源不斷提供各種資源和武器，才使得俄羅斯最終獲取了戰役的勝利，並成為二戰的轉捩點。同樣，俄烏戰爭打了一年多，俄羅斯深陷泥潭，只有中俄合作開放廣袤的遠東腹地，才能使俄羅斯走出戰爭泥潭。俄羅斯將戰略重心轉向東方，雖然不是作為中國的附庸，但與中國共同開放遠東，實在是明智之舉。

原圖：新華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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