寵物店店員和顧客染上新冠肺炎，店內和庫存的倉鼠驗出帶病毒，政府決定毀滅同一批次近2000隻倉鼠和小動物。網上流傳一條短片，見一名小童不忍心交出倉鼠，哭着說：「倉鼠都係一條生命，點解要咁樣對佢？」能不叫人心酸。

好些保護動物的組織批評政府的措施過狠，認為動物的生命同樣應該得到尊重。反對者質疑大部分倉鼠又已養了好些日子，未見有病發，所以並不是所有倉鼠都帶病毒，不該一刀切的都殺掉；又既然人可以檢測、隔離檢疫，小動物怎麼不可以？

袁國勇教授則認為決定「果斷」、「明智」，因為倉鼠感染的病毒有可能變異，傳染力更強。主流民意亦似乎傾向保護人命為先，不少主人願意交出寵物，有些不顧公德的人索性棄養，放在街頭了事。或許社會應當思考，究竟2000隻倉鼠的生命與一條人命比較，哪樣應該受到「更多」尊重？

生命的價值一向是哲學家、社會學家、經濟學家思考辯論的大課題，究竟可不可以為生命掛上價錢牌，價錢又應是多少，仍然沒有公認答案。不幸得很，在新冠肺炎病疫中，不同的答案卻主宰着千萬人的性命。

美國「與病毒共存」的抗疫策略其實就是對生命價值的考量，全面開放經濟活動可以創造財富，但要付出更多生命做代價，尤其是長者的生命。算式很簡單，長者餘生相對短，比不上年輕人可以有更多時間貢獻社會、享受生活，所以年長人的價值較年輕人為低。

中國14億人一樣寶貴

學者霍華德·斯蒂芬·弗里德曼（Howard Steven Friedman）在著作《終極價格：我們賦予生命的價值》（Ultimate Price：The Value We Place on Life）中有這樣的觀察：假設醫治一名新冠肺炎重症病人的「救命成本」是一樣的，本能上人們會認為救一個年輕人比救一個老年人更合情合理，因為按照「生活品質指數」年輕病人能有更長的高品質生活時間（Quality-adjusted life-year）。

可是，這假設本身就是個巨大的謬誤，沒有人知道年輕病人痊癒後就一定不會因其他理由早逝，例如高危運動和超速駕駛，而老年人的生活品質即使只有年輕人一半，卻可能再活上好幾年。同時，老年人雖然餘下的時間較少，但對生活品質的要求卻也比年輕人低得多。

國家的「清零」策略又是另一回事。國務院新聞辦公室發布《抗擊新冠肺炎疫情的中國行動》白皮書寫得清楚：人的生命高於一切；在人民生命和經濟利益之間果斷抉擇，生命至上。疫情暴發後，寧可一段時間內經濟下滑甚至短期「停擺」，也要對人民生命安全和身體健康負責；加強老年人、兒童、孕產婦、學生、醫務人員等重點人群健康管理。斬釘截鐵，以人為本，沒分彼此，沒有半點含糊。若要為人民掛上價錢牌，14億個牌子上的數目會是一樣的。

美國愛德曼（Edelman）最新發布2022年全球信任度調查（Trust Barometer）顯示，中國民眾對政府的信任度為91，世界第一；而民眾對美國政府的信任度指數是39。

原文轉載自《信報》 2022年1月21日

原圖：星島日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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