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支爆」到「支那」——互聯網激情世界如何影響政治
從「支爆」到「支那」——互聯網激情世界如何影響政治

本文作者為中央政策組全職顧問王卓祺

前言:新科技因素

青年新政(青政)兩個港獨分子宣誓時用辱華的「支那」一詞,與網上的「支爆」同一思路。他們除了辱華,還加上「支那崩潰」,即一些反華學者鼓吹的「中國崩潰論」。中國正以「兩個100年」為目標,追求民族復興,天上是神舟11號上太空,地上是菲律賓總統杜特爾特轉軚親華到中國官式訪問,扭轉南海局勢,紓解了美國「重返亞洲」對中國的部分威脅。中國國勢冒升之際,港獨分子居然講「支爆」,又在政權機關以「支那」侮辱中國人。究竟如何理解這個巨大的認知落差?本文提供一個新科技元素的視角,將今天的互聯網的虛擬世界與古典民主的廣場大會作一跨時空的比較。值得一提的是,青政兩個港獨分子明顯屬於極端分子:將政治意念推到極端,不理現實、有關理論及可能產生的嚴重後果,只有自己的觀點是對的。這些港獨極端分子主觀上認為香港「民不聊生」、「暴政」、他們是「生於亂世」等論述,可能與新科技的互聯網有關。

互聯網的激情世界

互聯網如何影響人,有關研究還在初步階段,但已得的結論並不樂觀。互聯網好像資訊無限,但對於沒有具備獨立分析能力的用者,如何篩選有用及可靠的資訊,一點不容易。據一些研究發現,鮮有用者瀏覽搜尋網站第一頁以外的資訊,用者亦鮮有對證起碼另外一至兩個獨立的資訊來源,以查明信息真偽。由於資訊太多,用者極少有像閱讀實體書籍般有耐性及培養出縝密及比對的思維方式。

當然,這不是說所有互聯網用者都如此膚淺;只是說,太多資訊而缺少篩選、整合的能力,對智性發展有害而無利。

互聯網令人擔心的不止信息爆炸的問題,還有社交媒體的特質:它會促成偏見及極端思想。一般來說,社交媒體的內在特質在於感性的接觸,若這感性跨至其他範圍,理性分析便容易被犧牲:因為感性世界主要是建立於信任,而非理性分析。所以當謠言及偏見在社交媒體之內傳播,只會有理說不清,因為人們通常會選擇站在已經有信任的感性關係一邊。

放在非實名登記網站的討論區,情况更加惡劣。道理十分簡單。第一是同質性,即物以類聚,出現偏聽而不自知。第二是螺旋效應,例子如「呃like」,就是為了獲取認同(感性世界的重要特質),加大信息的激情,使傳播具備更強的效果,以爭取同質圈成員的認同。兩者相加,社交媒體的虛擬世界往往脫離現實,但用者卻不自覺。他們已經習慣在感性世界中溝通,除了那些煽動家及本身有獨立分析而能冷靜看世情者外。

支爆、「支爆」與支那

支爆與「支爆」的分別不止是引號,而是深度的識見——非社交媒體傾向偏見或偏愛的情緒邏輯。這也解釋了青政兩個港獨分子用「支那」代替「中國」,他們亦不一定知道會引來如此強烈的社會反響。

首先,正如上文所述, 「支爆」的本意,即「中國崩潰論」, 「支」代表的「支那」是貶詞,代表仇視性的國族立場。在79 天佔領運動結束後,再加上8.31政改失敗,部分激進分子認為傳統泛民的「和理非」(和平理性非暴力)爭取民主路線不成,要改用「鬥爭無底線」的激烈手法;並且否定中共政權之外,更跨前一步連「中國」這個盛載中共政權的民族亦加以否定。這個雙否定完全建基於「中國崩潰」的前提,因為港獨才有機會在「雞蛋擲向高牆」的強弱對比下成功。

當然,了解中國今天發展的人都不會認同「中國崩潰論」。中國研究圈子有所謂「章家敦的風險」,意思是說美籍華人律師章家敦(Gordon Chang)2001年出版了一本專書預測中國崩潰,其人今天已經名譽掃地。因此,預測中國崩潰,會有「章家敦的風險」。最近亦有一名「中國通」沈大偉(David Shambaugh)作類似預測,亦令人為他擔憂。道理十分簡單,若中國陷於崩潰邊緣,作為超級大國的美國,便不需要花這麼大氣力「重返亞洲」、圍堵中國。不過,由於沈大偉一直是研究中國圈子內的「知華派」,他突然變成「反華派」,當然引人產生不必要的遐想了。

當我們知道這個背景,便可以看到網上以「支爆」一詞傳播「中國崩潰論」,完全可以滿足港獨分子的情緒需要,而非客觀及理性分析的結果。因此,這些活在封閉的互聯網虛擬世界的人,習以為常的講「支爆」,已經成為他們激情世界不需實證支撐的信念。我們亦觀察到,在網上或網下的新聞及評論亦有用「支爆」,即表示對「中國崩潰」有存疑,或表示不同意對「支爆」的「支」的用詞,而加上引號。雖然兩者的分別只是一個引號,但代表情緒與理性分析的巨大差別。對於「支爆」用者,相信青政兩個港獨分子亦包括在內,從「支爆」到立法會宣誓的「支那」,那不是跳躍,而是自然不過的事情,何須道歉!

古典民主與互聯網的虛擬世界

美國第二任總統亞當斯(John Adams)講過: 「民主……當它長期下去會比貴族統治或君主制更血腥。記着,民主永不持久。它很快浪費、衰竭、謀殺自己。沒有一個民主不是以自殺告終。」

亞當斯講的「民主」並非今天西方的代議政制,而是指雅典城邦為代表的古典民主——有投票權的公民在廣場大會投票的決策方式。這種廣場直接民主的投票方式一直到20世紀,都為西方知識及政治精英所詬病。

首先我們舉18 世紀末的美國政治精英為例。撰寫《聯邦人論文》(The Federalist Papers)的麥廸遜(James Madison)便認為古典民主政體不理想,因為雅典城邦地域細小,懷有政治目的及利益的黨派及煽動家容易將不良的激情傳播予大部分人。

跟着我們舉20 世紀中葉的例子。當時美國知識精英、哈佛大學教授熊彼得(Joseph Schumpeter)有感於報紙及電台受眾十分容易被煽動而進入狂熱狀態,因而詬病古典民主。他認為當時的報紙及電台的影響無遠弗屆的情况,與地域細小的城邦古典民主類似,容易被煽動家利用傳播謠言。

比起熊彼得當時的報章及電台年代,今天社交媒體及網上討論區傳播謠言及偏見的速度及效率有過之無不及。當年,熊彼得已經表示古典民主不能反映政治現實,因為選民是「自己長遠利益的差勁裁判」。

互聯網的虛擬世界具有古典民主的激情本質,其成員被煽動而不能判斷自己長遠利益所在。

總結

本文主要論點:新科技的網絡虛擬世界可能是港獨分子極端言行的最大元兇。

港獨分子用「支那」侮辱我們中國人,除了漢奸及洋奴之外,大家動氣都是情理所在。不過,對這些在虛擬世界成長而情緒豐富、理智不足的「新人類」,與他們講道理是對牛彈琴——理性對激情根本是不同層次。國有國法、家有家規,只有現實世界的制裁、打擊才會有用。今天已經幾可肯定,以前一些人鼓吹「港獨不足懼」、「港獨不用理會,其獨自敗」的論調已經證明失效。

同時,我們應該有底氣,對一國兩制有信心、對內地發展有信心。當然,香港亦不乏「章家敦」之流,唯恐中國不亂。「中國崩潰論」始於蘇聯解體,四分之一世紀以降,究竟是歐美西方國家自我糾錯能力強,還是一直被唱衰、被認為陷入崩潰邊緣的中國呢?

從古典民主的激情本質及參與者是本身長遠利益的差勁裁判來看,港獨分子走向滅亡幾可肯定。不過,在這個過程中,香港是否一起「埋單」,便要看我們是否有足夠的政治智慧及決心!最後一提,不要忘記中聯辦法律部長王振民已經清楚說過:不允許港獨分子進入政權機關及中小學校。如果還有港獨幫兇者顧左右而言他,繼續用不同飾言包庇港獨分子,中央政府最終介入,幾可肯定,因為這是向13億人的民族意志挑戰!道理十分簡單,沒有「一國」之主權,又何來「兩制」?

原文轉載自《明報》2016年10月28日

圖片來自TVB新聞截圖

(本文純屬作者個人意見,不代表『港人講地』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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