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最差只有更差的「本土」派史觀
沒有最差只有更差的「本土」派史觀

本文作者為香港公開大學人文社會科學院教授趙雨樂

宣揚「港獨」的青年不習歷史,只愛對學者辛勤的著述斷章取義,明明書本就事而論事,卻遭無耻之徒胡亂套用,結果「香港保衛」、「非我族裔」朗朗上囗,反用來畫地為牢,自絕於祖國關係。凡此,蓋非作著原意,敬請「本土」組識者自重,還香港歷史一個公道。

「本土」思潮在香港肆虐,不是新鮮的事,正因「疫症」由外地帶進,融入某些香港氣候,漸而成為本港習以為常的風土病。「本土症」病理無前科可尋,病徵是語無倫次,盛氣凌人,而且喜歡以染病為榮,令人瞠目結舌。上月聖誕,「時代思進」又鬧出笑話,在網上招募20多人身穿軍服,扮演「香港義勇防衛軍」,在中環碼頭、尖沙咀鐘樓、灣仔港鐵站聲言「抗日衛港」。此等動作,其實類於時下年輕人流行的cosplay,所以引來大批市民圍觀拍照,問題卻是設局者連要扮演的角色都未弄凊楚,20對「光管」作駐守狀,教人捧腹。考其幼稚之舉,源於對香港史實混淆,徘徊於真假幻覺。再聽10名的「導賞員」高談闊論「香港保衛戰」,真令小弟手心冒汗,鐵一般的歷史事實居然可以歪曲如此,香港不待他們保衛,其實已經接近淪陷的邊緣了。

「時代思進」宣揚香港「建軍」

群魔亂舞香江,應挑選萬聖節來嚇人,聖誕節是普天同慶的日子,鬧市裡充滿對社會的祝福和期盼,不應仿效恐怖武裝的「突襲」。或許他們穿棕色軍服、黑色軍靴、戴上墨綠色頭盔,衣袖繡有HKVD(香港義勇防衛軍)的「軍人」,是想給人歷史的想像空間。然而,縱使這些「導賞員」如何努力解說,我想不出眼前這批「大茄」,與1941年12月8日香港被日軍入侵的防衛戰歷史有任何聯繫。基於香港義勇防衛軍的史料有限,而此群體的活動並不顯眼,香港回歸後,教科書、媒體鮮有提及,亦屬正常。在筆者認識的歷史學者之間,已有同仁努力進行此方面的研究補白,歷史常有不為人注意的事,但並不等於特區政府刻意抹殺此段歷史,此一治史原則一定要清晰理解。

「時代思進」經過一番苦思,用上「Watershed Hong Kong」作為會名,或意指要把香港某時期作為分水嶺,以高舉自身的價值觀念。其思維與段限界定其實十分含糊,嚴格而言,有處於中英政治夾縫之中,選取對自己有利課題,卻罔顧近代香港與內地史實之嫌。例如此次「軍演」,骨子裡是想力陳政府在97年前不提香港曾經有「真正香港人的軍隊」歷史,因而續向特區翻這筆舊賬。到底這是什麼思想邏輯呢?所謂「寃有頭,債有主」,若覺得港英時代政府做得不足,應找英國老家算賬才對,用不着張冠李戴。筆者相信,它還包含另一種深層意味,就是堅持香港「建軍」,並以此例作為與中共對立的歷史憑證。故此,同時刻意貶低「東江縱隊」在香港的游擊活動。

東江縱隊英勇抗日史不容扭曲

歷時18日的香港戰事,由日本第38師團、228聯隊和230聯隊策動攻勢,港英政府在香港由北至南設下幾道防禦線。由於北面新界邊境遼闊,守禦困難,在日軍多路進逼下,新界至九龍半島的醉酒灣防線很快便告淪陷,只有靠游擊義士在後方進行有限度的牽制。英軍欲將主力集中在港島,尤其圍繞於香港薄扶林水塘一帶的山區沿線,建立較熟悉的地形協防。12月18號日軍已登陸香港島,港方在黃泥涌峽道激戰失守後,已呈節節敗退之勢,由紫羅蘭山南下的淺水灣、深水灣、壽臣山,以及黃竹坑、灣仔一帶先後被日軍攻佔,形成赤柱半島的孤懸狀態,楊慕琦港督終於在12月25日宣佈投降。

正如不少學者指出,英軍守護港土的力量,誠非這些「導賞員」口中所述的「香港義勇防衛軍」,此類作為後備的民間編隊,由最初義務服役性質,最後加入「皇家」二字,抗戰宣傳意義遠大於實質戰地操作。其時在港英軍,乃英籍、加拿大籍、印度籍、少數華籍組成的正規軍隊。從近人史料追述可見,東江縱隊是活躍於內地邊境及香港新界的游擊主力,英勇地對日軍進行長期拉鋸戰,因而日軍視為如芒刺背,大舉搜村殺害游擊隊的事例甚多。

樹正確國族史觀 走出政治陰霾

「港獨」思潮近期在香港冒起,筆者不厭其煩透過媒體訪問,並撰文力斥其歷史思維的歪謬,從游梁宣誓的「香港不是中國」與「支那」怪論,到「南京大屠殺」的嫁禍中共,迄「時代思進」的軍裝上場。筆者預計這些設計獨特的言論陸續有來,正需要知識人憑學問良心說話,好好教導年輕人向「港獨」說不,建立正確的國族史觀,香港才能走出政治陰霾。偏偏宣揚「港獨」的青年不習歷史,只愛對學者辛勤的著述斷章取義,明明書本就事而論事,卻遭無耻之徒胡亂套用,結果「香港保衛」、「非我族裔」朗朗上口,反用來畫地為牢,自絕於與祖國關係。凡此,蓋非作著原意,敬請「本土」組識者自重,還香港歷史一個公道。

原文轉載自《文匯報》2017年01月10日

原圖:TVB新聞截圖

 

(本文純屬作者個人意見,不代表『港人講地』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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